冬眠没有鸟

老病逢春只思睡

撒娇

只不过是生日要无理取闹饲养员的可爱狗狗罢了!

  

切勿上升真人喔 !

  

——正文 

生在冬天这件事情其实挺厉害的。徐均朔是这样说的。说的时候裹着厚厚的毯子呆呆的注视着前方黑漆漆的电视屏幕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影子。郑棋元诧异的回过头,听着他运用着很缓慢,很掷地有声的声音突然宣布着这个宛如发现新大陆的消息,听这话的时候,他正在翻看着一本理论上属于旁边那位的图书,从沙发扶手上随便捞来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翻——一本家用食谱,油光光的封面因为经常被带进厨房,还残留着点油烟味。他心不在焉的瞥过那些制作出来的成图都光鲜亮丽的食谱之类,听到他说话之后,才把眼神转移开。


“哦...”他拖着长音说,指尖微微一用力,把书合上了之后,露出很循循善诱的表情,“为什么啊。”


是不是因为冬天出生的人都比较抗冻——从事情的根源思考出来的问题答案有些不适合眼前的小狗。郑棋元安详的闭上眼睛:只不过十几度的天气,连坐在客厅发呆都要裹的那么严实,不像的。他说话的时候要去碰他裹得神神叨叨,有点太夸张的毯子,伸出去的手被反手按住,徐均朔委屈的探出头去。


“冷。”他说。


“哪有那么冷...”望着呼呼作响的空调,郑棋元简直无语的吐槽他,捏了捏他正死死按着自己的手,指尖都是温热的,一探就知道眼前的人根本没有感觉到冷,“手都是热乎的。”


“手很热乎不能作为不冷的事实论据。”他说,“就像不能根据海里面的蓝鲸特别重,就判断出它每天都吃一吨的饭。”


“海里面那些鱼虾加起来,恐怕还真能够有一吨。”郑棋元揪着这个没头没尾的无厘头论据,回复的时候相当认真投入,直到不假思索几秒钟之后,才懊丧的意识到对爱人的过度防寒教育和先前的问题回答似乎偏离了主题,“不是那个...你.......”


“所以生在冬天很厉害的原因是什么。”他正色说。


生在冬天这件事情相当厉害——因为先前上学的时候,每到冬天,就可以提前比身边大多数人长大一岁,仿佛提前领到了领先一岁的年度体验卡,但一望所属的年级,立刻就有了“好想拥有能够暂停时间的超能力”之类的错觉。直到第二年放暑假,一个班级的人都陆陆续续长到了自己率先登顶的这个年纪,这生命的奇迹才算告一段落。总之是没头没脑的一堆胡扯,有时候郑棋元听徐均朔说这些东西真是费解极了,更多时候听到一半就跑了神,开始危机感十足的思考起“灵魂伴侣”的定义。他和徐均朔在广义上好像还真算不上这个,反正就他本人而言,每每听完他不仅没有逻辑,说的时候还低沉怔怔的,用好多断成碎片的长长句子呆呆愣愣拼凑出来的想法,郑棋元不仅没有面露喜色,恍若难得久逢知音的大喜之情,反而有种想拿着身旁什么轻便安全的东西敲敲他脑袋的冲动。


因为好幼稚。


“还蛮厉害的。”徐均朔满意的下总结述词。


“不是很厉害啊。”郑棋元坦诚的说,像是听完了什么大师讲座,从香甜的睡眠中起来,异常有负罪感的看着自己带进来时明明雄心壮志,然而结束时却一片空白的笔记本的大学生,干咳一声,摊手露出十二分真诚的微笑扫他的兴,“再怎么使劲长,我还是比某些人大十来岁的嘛。”


说的话好像有点太对着别人的敏感处戳了。他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哪怕眼睛被骤然搂住的那一大团人影糊的看不清什么,只看到他藏在毯子下的一小块光露露的脖颈,郑棋元也猜得到骤然袭来的是哪位破了防的小狗。抿着嘴笑,那毯子在他猛然翻扑过来的时候,变成了巨大的八爪鱼,四散着全铺开在了徐均朔翻身搂住的郑棋元的身子下。虽然刚刚一直嚷着冷,但他刨开去毯子的身体也是绵软而暖和的,软乎乎的小腹抵到了他的胸膛处,郑棋元早就知道刚刚大嚷着冷是怎样的伎俩,不过是在讨要一个拥抱而已。


“那么生气啊。”他笑着说,很故作惊讶的样子,他刚刚精确娴熟的反手搂住了他的后背,这样他就不会不小心撒娇到一半,很狼狈的摔下去,他空出来的那只手倒是有点微凉,悄悄的在贴着均朔腰部那里的那块毯子上用掌心蹭了蹭,热乎之后,才用它捏了捏徐均朔的脸,揪起一块,转了小半圈,又猛然放开了,他白净的皮肤上于是出现一小块一小块的微微泛红,像被伶牙俐齿,但是喝醉了的啄木鸟小小的亲了一口,他故意垂着眼睛看正凶巴巴看着自己的徐均朔,捏住他的腮帮,“这样子生气好像鳐鱼啊,均朔,把你无偿捐赠给水族馆好不好,这样就可以天天研究蓝鲸每天吃多少东西了。”


“要不要还是算了。”徐均朔说,“每天被好多人看着啊。”


“假装自己在台上演戏好了。”


“那得唱歌才算在演戏,水里面只能吐泡泡,吐好多泡泡。”


“说得对。”郑棋元说,俯身亲亲他,“怎么舍得让你唱歌唱不了,那还是不送比较好,就让你在我身边。”


说话的时候,他伸手去挑一根头发,因为是黑色,所以完全判断不出来是谁掉下的头发。它就是很神秘的粘在自己的手臂上的。可能是刚刚正在装着生闷气那位在自己手臂里瞎拱来拱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年轻人总是很喜欢在秋冬时节疯狂的掉发,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被猛然扑上来的时候掉下来的,他的掉发丝毫不足以为奇。已经不是青春正好的年纪了,郑棋元有时觉得自己不仅不会为自己偶然掉落的头发惊讶,哪怕突然间被施了诅咒,一夜白头之类,也丝毫不会感到大惊失色。年龄到了,怎样都是自然而然的安排。他不算是很在乎这些,甚至还可以很恶劣的用它开涮,调侃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年轻爱人——当然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悲惨,祸从口出,他现在被很不开心的徐均朔深深按着,起不来了。


“我能不能有生日愿望啊。”徐均朔的下巴狠狠按在他的肩头,闷闷的说。


“嗯。什么?”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徐均朔矜持的调整一下姿势,改为了半跪着的身子,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几近倒挂的考拉,悻悻的用微凉的鼻尖一上一下的悄悄磨蹭他的耳垂,说出来的时候居然有点小小的害羞和扭捏。


“你能不能叫我哥。”他说。


正在用手指当梳子,懒懒的给刚刚刨来刨去,头发都有点乱了的小狗梳头的郑棋元其实已经听过了很多徐均朔语出惊人的话——他不算是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知道他这个人有时候的确相当无厘头,呆呆的,傻傻的,其实又很机敏精准的藏起许多敏感的心思。但对这位年轻人,他还是一次又一次保留着极为初始的,极其天真纯正的新鲜感,比如,他恰恰是会被他经常有的暴言停滞不动,大吃一惊的。


本来在脑袋上轻柔的顺着毛发的手突然不动了,察觉到了危机感的徐均朔从忙着蹭来蹭去的耳垂上很紧急的抬起眼睛,飞快的扫了他一眼,接下来拖出来的声音黏糊糊的,已经自带好了湿漉漉的委屈。


“怎么啦,不愿意的?”


“没道理...”郑棋元说,手从他的发丝间抽出来,屈起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旁边倒扣着的菜谱有点太厚了,他找不到合适的工具的时候总是用手敲他,敲完之后他若有所思的勾了一个带着疑问的“嗯”的尾音,用力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徐均朔拎了回来,拎到自己的眼前。把脸凑过去,对上他高高的鼻梁,指尖绕着有点黑眼圈的地方打滑,“为什么啊?”


他的询问显然有点太认真了。让徐均朔好不容易起来的无理取闹的心思很难收敛下去。两个人脸颊对上的时候,郑棋元的眼神仿佛真的是很纯粹的疑问,那双眼睛总是细细的,像小猫咪,满心不欢喜的徐均朔要不是嫌弃他的脸实在是太瘦,不然一定要恨不得一口对着咬下去才能够泄愤。


年龄使然,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负责叫他哥的一直是徐均朔。无论如何,从棋元老师到棋元哥,直到最后连姓氏后面的两个字都直接略去,直接喊哥的过程,不管从哪个到哪个,都可谓是某种不可不谓之飞跃的飞跃。对于徐均朔来说他倒是非常懒得去回忆——不管是在采访面前本来回答的从善如流,官腔大得倒背如流,手到擒来,却未曾想嘴忘记了设防,差点直呼那时还是前辈的郑棋元的大名的狼狈经历,还是其他其实毫无用处的避嫌——嗯,在一起的时候不管那个。郑棋元刚刚说的大十几岁之类的话只不过是调侃他的小闲话,他是晓得的,但的确调侃到心头上去了,他不开心了。


“我在台上都在叫过你爸爸了。”他很不满的回呛,伸手给自己龇牙咧嘴的揉揉脑袋,“你怎么还不肯叫我哥——我就要当你哥嘛!”


说话的口气是很明显的蛮不讲理,好像还在慌张狼狈的掩饰着什么,暧昧又诡异的气氛被郑棋元突然的一声小声的语气助词打断,他吃痛的嘶了一小声,拍拍他的身子,徐均朔才发现自己把两个膝盖都跪到了他纤瘦的大腿上,他是受不住的。慌里慌张的赶紧把腿分开来抱着他。


“哪有哥哥还要这个样子趴在弟弟头上的,说出去是不是要羞死人了。”


新摆好的姿势比刚刚轻松多了,郑棋元重新抱好他,含着笑欺负着羞他,索性徐均朔在郑棋元面前往往不吃他那套伎俩,事实证明戏剧的力量是无穷的,自从在台上用着撕心裂肺,或者深情款款的口气叫了他上百来次的父亲之后,徐均朔深深的感觉这世界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羞涩到他们你我二人之间了。


“那你得去说才行。”他说着,嚣张跋扈的挺起胸膛,“我都要过生日了,就一个生日愿望——反正你得叫我哥,如果你不叫我嘛,我现在就对着你的脸咬...不咬,亲的重一点。第二天排戏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到时候羞的反正是你。”


郑棋元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时候和徐均朔在一起的时候,他时常会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如果能有什么魔法陈东升拟物化,他觉得没准是一个拨浪鼓。


“幼稚,好不成熟。”他评价着,低头把已经掉到地上去的毯子捡起来,扔到沙发另一头去。


徐均朔一看,他仿佛丝毫没有妥协的样子,真的把身子凑了过去,悄悄用那颗犬牙,小心翼翼的真的要去咬他的脸。他当然不会用太重的力气,力道其实并不重,牙齿磨蹭过脸颊的时候他甚至还能在这样暧昧紧密的空间里留出位置愤愤又张牙舞爪的含含糊糊的威胁,唇尖狠狠抵着郑棋元的脸,他每一下张口时候的轮廓都狠狠的在他的皮肤下扩印下来。


“就叫我哥哥嘛。”他说,语气远远不如动作这样的凶巴巴,完全是撒娇的口气,软乎乎的,如果他有着一条尾巴,此刻一定已经殷勤的晃开了花,“就叫哥哥,不能只叫哥,叫一下,就叫一下,只有我们两个人。”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这样任性的撒娇,郑棋元本来觉得无厘头,没道理,都打算誓死不从的忽略掉了。简直神使鬼差,他突然又心软下来了。


总是这样——嗯,幼稚,但是很可爱。


他只好先亲亲他,示意他先从粘着自己的怀里拔起来。


“好吧,哥哥,嗯...”他说着,难免有点害羞,自己先别扭的要脸红起来了,“还要说什么?要不要祝你生日快乐?”


“够了够了。”徐均朔说。


“嗯。”郑棋元说,片刻之后,他立刻在很尴尬羞涩的气氛中敏锐的寻找到了打破平衡的方法,他给了徐均朔一个长吻,他要亲到他年轻的脸颊也开始因为喘不上气充起血,泛起红来,这样再次抬起头时,就不会看到长者有些舒展不开,怪不好意思的羞涩答答。

  

——end

  

均朔,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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