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没有鸟

老病逢春只思睡

【元朔】该罚

应该说,是因为11/16去看的赵孤,被返场吓晕到光速和前妻复婚,写了点男铜避嫌文学,全是我的脑补,请不要上升真人……谢谢谢谢 ! ! !

*本文提及的是2022/11/16的赵孤返场,b站上有妈咪录了全的(观看)(反复吓晕)(彻底晕厥)

  

——正文

  

春困秋乏夏打盹这句话,好像最开始是郑棋元对自己说的——打瞌睡被郑棋元抓到的时候,他总是轻轻捻起自己的耳朵,笑着凑过去重复这句话小声羞他。


徐均朔第一次听说它的时候就记下了,尽管他听了之后柔软而敏感的耳根的泛红与这句话的本意并无联系,但他还是觉得在诸多谚语之中它好像十分体贴——哇,和郑棋元一样体贴。既不像严厉的过分的老师,警告如果人生一直睡觉可能会有的糟糕未来,也没有那些危言耸听的老人言里听着就仿佛扑鼻的菊花枸杞荟萃在保温杯里的奇怪气味——


所以那个男人是怎么在被这种暗沉沉的气味几乎要烬燃惯了的同时,指尖还能保留奇异的柑橘味道的呢。


当徐均朔开始心不在焉的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个保温杯和养生茶的气味了。因此只是默默的收起这句警言,懒洋洋的倚仗着,以备走神瞌睡,被抓到质问之后能够毫不迟疑的从容应对。


自然,谚语是已定的碎片,摆烂的工具。远不如生活的多姿多彩来的让人咋舌,比如他从来不晓得秋天的小睡还能引来他迷蒙意识里突然清晰的熟悉气味,柑橘味的指尖温温热,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徐均朔条件反射的往里更加蹭了蹭,头顶抵到了他温软的小腹。


仿佛冬眠前的松鼠要抱来松果铺满山洞之后才能安然的趴在里面度过冬天,在他迷瞪又恍惚的意识到自己的脸颊被什么东西压住之前的几个瞬间,就恰恰如同松鼠一样,一直依稀撑着脑袋的,指尖的最尖端托着细密的鬓发处,撑着,然后睡着。


睡眠的间隙慢慢被万有引力拖拽吸引,直到下巴狠狠压在了桌子上,因为有着依仗,他也不急。只不过懒懒的睁开眼睛,抖了抖眼皮之后,才如同中箭的飞雁,干劲十足的猛然直起身子,学着海洋馆里的海狮抖了抖身子上不存在的水珠。


也许是学生时代经常睡眠的姿势略带回味般的余温,才让他想起些回忆。而那时趴在课桌上迷糊苏醒,摸索眼镜时经常有的晕眩和头疼却并没有随之袭来。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发现这是因为郑棋元的手正压在他的脸颊边——


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的拧巴和他偶尔的害羞是一致的。不比郑棋元,称呼上总是大方磊落,各种各样的场合,不论怎样,哪怕两个人之间吵架了,或者他单方面生他的气,他都能温和又心平气和的叫他均朔,在摄像机前,偶尔一派官腔起来,开始一本正经的含着他的名字,直直吐出来,夸他的天赋。直到两个人独处时,才温存起来,他随意又温柔的喊他,大多时候喊完就低头吻他,也不说什么,有时候喊他名字之后,也随口说些无厘头的日常事情。尽管如此,徐均朔的脑海里却不太喜欢直呼他的名字,也不喜欢温情脉脉的如同大他一辈的人,捡起最后的两个字喊他。


更多的时候在他脑海里,郑棋元只是个略略的形状,让他感受情感,而非成熟又并不显老的俊美面貌。他此刻正垂着眼睛看着他,此前自己的手一直微微的垫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下面,趁他睡着的时候轻轻托起了他的脑袋,指尖柔和的按住了他的半边脸颊,哪怕他起身了也不放下,只是继续托着。哄小孩子睡觉一般耐心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神斜歪歪的别处,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徐均朔懒懒的重新趴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已经醒了。


徐均朔的视角依稀看得到他细细的指尖,还在他的下巴之间托着,刚刚学生时代的记忆还在脑子里慢慢的盘旋。让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一天的午后,他还在读着初中。未来蒙在迷雾里,只剩下每天下午第一节都中道崩殂,睡得不省人事的语文课。那时他正慢慢的从课桌上挣扎而起,听着语文老师单薄的声音旋转着在教室上升——上着的是郦道元的《三峡》。睡着前已经歪歪扭扭的笔记字迹潦草的提醒他这竟是中考的考试篇目。本已是用不到的东西,他此刻却突然想到了。在爱人轻轻托着他脸颊边缘的光景,他看到了他正在探寻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一闪一闪,在两根手指的中心,如同半盏明灭的月亮。


自非亭午夜分——他回想着,看一眼时间傍晚的手机,暗淡着亮着浅光——不见曦月。


“嗯?”郑棋元看到他醒了,本准备收回手,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又一次被压了下去,有点意外的嗯了一声。哑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歪着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徐均朔,片刻之后,徐均朔懒懒的回想着十四岁那年的辅导书上是怎样解释着曦月的曦的光景,郑棋元的指尖用了用力,慢慢的再次捧起心不在焉的他的脸颊,整个手掌托在他的脸颊上,把他趴在桌子上的身子扶了起来。


“不睡了,让我看看你。”他说,声音还是有点像哄小孩,也许是因为郑棋元不爱扯着嗓子说话,在舞台下的时候声音总是很平和的毫无波澜。斯文的语气听不出波澜,掀出话语里古怪的张力的其实是他奇异的音色,那音色蕴含着奇异的力量——音调,音色和响度。又是初中的物理知识啊,徐均朔沮丧的想,也许当年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被公认的简单知识多年后会被用来解读自己爱人的魔力吧。


那只手依旧捧着他的脸,初秋的沪上已经足够让热空调轰轰作响一个夜晚。刚刚睡得脸颊有些烫,贴在自己脸上的触感好像很分明。他辨的出来,指尖依旧是那股柑橘的气味,还有剧场的候场处他们都闻惯了的皮革和消毒水混杂的一点踪迹,他感受到那指尖就这样压在自己的脸颊上,那其实并不是一双完美无缺的手。它修长中带着粗糙,像时间的磨砂纸,刻下岁月的年轮,一轮又一轮的变成全世界独属于这个男人的痕迹,如今又轻柔的搂起了自己。徐均朔的眼睛一路下滑,他刚刚觉得男人好像在审视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什么话和他说。停顿一秒,他扬起了脑袋。


“好像什么杀人案啊。”他不切实际又随口不负责任的开着玩笑,桌子下的腿不听话的悄悄用膝盖顶了顶郑棋元交叠的双腿,那腿一只叠在另一只上,随意的垂下来,本是他习惯了的动作,可是自打在哪看到一篇说这个姿势有害健康的文章之后,徐均朔心里总是有点毛毛的,“你在栽赃我,要把指纹的关键证据留在我的脸上。”


交叠的双腿放下的时候,鞋子蹬住地面发出一声微响。郑棋元忍俊不禁的笑声紧接着就在片刻之后。


“这栽赃岂不是太有水平了。”他说,手先捏了捏他的脸颊,“这里被栽赃了。这里...”他的指尖滑过他光滑的脖颈,在衣服与皮肤的皱褶处停留一秒,顺着风衣的布料上继续下滑,“这里,啊,腰——这里也栽赃到了。”他的手力道不重的掐了一把他的腰,这姿势让徐均朔往旁边滑了一点,马上就要彻底扑进他的怀里去了,他于是半搂着他,好久的沉默之后,才若有其事,想起来了什么,拍了拍他,“咦,是不是手腕也捏过了,你刚刚都碰我了。”


怎们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认真的样子。徐均朔想。思考了几秒要不要回答。刚刚的睡眠中他好像感觉到对方在偷偷的吻他压在脸颊边上的手腕,亲了一下之后,才悄悄的拿开的。但他不打算说,也许说了之后郑棋元就再也不亲他了。他自诩对年轻人一窍不通,总是一本正经的研究着各种哄年轻人开心的法子——而这种做法本身就足够让徐均朔觉得很有意思了。他其实也无法流畅的回答郑棋元一愣一愣,缓缓迷茫的询问他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他这样的年轻人”喜欢什么的问题。当然啦,如果答得上来,他就不会爱上他了。


“我刚刚在看你,均朔。”郑棋元顿了顿,依旧用平稳的语气缓缓的说着,徐均朔听惯了他总是这样坦然又大方的直言直语,已经不怎么像原先那样,为自己总是在暗处才敢偷偷的打量羞惭了,“在看你...脸上这里。”他的大拇指尖擦过来,蹭了蹭那个睡出来的红印,上面压着一根头发,把那根头发拂走之后,他点了点那里的红痕,加力按了按,“我还以为这是一颗痘痘,我怕你最近总是熬夜。”


“那要看几点算熬夜。”徐均朔说,放松的状态下他说话都多少有些敷衍,连字句都懒洋洋的包在伸不平的舌头里,如果只有两人,没有旁人,他倦怠的状态就彻底不加掩饰,哪怕说些无厘头的话也无所谓,在一种恍若神游的状态飘忽一会儿,他突然很正色了起来,“十一点如果要算熬夜,我们都在熬夜,我在忙着唱歌,你在忙着不看我。”


郑棋元沉默了一会儿,才头疼的感受到了气氛微妙里带着一点点赌气。好几次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早应该习惯了,两个人的避嫌几乎是心照不宣的,都没有特意的商量过。上天不仅赋予他们相爱的缘分,也顺带着慷慨的给了他们出奇一致的默契——不需要硬着头皮商量怎样避嫌,他们就学会了。这不难,只需要把平常做惯了的动作全都反过来做就可以。


如同厚厚的数学讲义上举一反三的例题,年轻如高中生的徐均朔像高中时代一面对这些就张牙舞爪,挥洒自如的男生,处理起来简直比郑棋元更懂避嫌,甚至连偶尔公式化的拥抱,或者再怎么端详也看不出火花的一个无所谓的对视都不肯。


最终演变成两个人站在一起同排谢幕的时候,全都紧张,僵硬又直勾勾的看向前方,像是一对老死不相往来,气势汹汹的仇人。有那么几次假戏真做的狠了,一旁的郑棋元简直大骇不已,以为他真的因为什么事情生自己的气。挂着得体又温和的笑容,真诚的带着因为刚刚演得投入,已经体力不支,颤抖的有些佝偻的身子郑重的九十度鞠躬,一边紧张的回忆他刚刚做了什么能让年轻人突然这样僵硬的事情,莫非是差点踩到了他长长的戏服,莫非是在戏里的拥抱也贪念一动,假戏真做,指尖按的太狠,真的掐痛了他,诸多猜测像细细密密的线,不绝如缕,马上就要压断他狠下心假装不认识他的那点点强留的狠心——自然而然,仿佛势在必然,绞尽脑汁好一会儿。但却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徐均朔总是喜欢用这样认真到明显是在演绎的“避嫌”和自己赌气。没办法,郑棋元谢幕时的笑容是焊在脸上的。被数年的热爱和敬畏一起堆积起来的,它们都是堆积的厚厚的燃料,在他结束时的面庞上尽情的燃烧着。郑棋元看起来总是十分年轻的,已经看不出好像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尽管如此,徐均朔依旧无法形容,当他被搂进怀里,轻柔的被吻着,他抬起眼睛,看到这个男人的发顶上一根隐藏的委婉的白发时,那一刹那,他内心翻涌而上的鼻酸和心软。


只有一次,郑棋元记得,就是那一次。


那一天的晚上依然有演出,七点半的提醒铃声一如往常,敲响三遍的时候给人说不出来的舒展感。徐均朔尝试幻想如果坐在下面的观众席,听到这样的铃声是怎样的感觉——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还没遇见棋元之前,偶尔也去剧院看戏。也是这样的铃声,四个音符排成一排,徐徐又轻柔的敲出来,让人觉得安全又有依靠,带着那一点雀跃,他等待着垂下来的深红幕布慢慢拉起来。那时候他还年轻,准确来说,可能比年轻还要更年轻,那铃声让他觉得心里有着依靠,宛如多年后被搂紧他的怀里的感觉——而在第一声音符响起之后,他看到所有灯光一齐熄灭,在光辉中缓缓拉起的幕布拉起的也同样是他即将开启的无限未来。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这样感受过开场的铃声。它们已经都变了样子,变成候场里化妆品的味道,变成他隐隐约约听到的来自观众席的人声喧嚣和贴在脸颊边的纸胶带,在上场前他总有紧张的继续把它按的紧些。在那一切开始之前,他们仿佛赶着时间,紧张又快速的接了一个吻——同样的,那一吻其实没有什么事先的安排和商量。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得天独厚的,只有你我二人的环境,郑棋元对他说了一声过来,他自然就过来,他不过是轻柔的把他搂进怀里,像是安慰,像是一点点的补偿,好像还有点歉意,歉意一会儿上台之后,他们就只能堪堪的演做陌生人。脸上已经上了妆,不方便被亲了,于是郑棋元小心翼翼的避开那里,寻找了不到片刻,就决定去吻他的喉结,他搂着他的腰,只用了两根指尖压着,抱的并不紧,不是那种重到不让他挣脱的力道,低下头便吻,没有提示,没有预告。只是轻轻的叮嘱了一句“别动”,他怕动了蹭妆。


就是在那时,一种古怪的依恋,和敏感处突然被这样柔情的一啄的双重感受,让早就和他腻歪腻惯了的徐均朔抖了抖眼睛,紧急又狼狈的垂下眼睛,那一垂,他便看到了,那半段的白发。


演出之后,自然而然的是谢幕。那一场的徐均朔的情绪一直跌宕起伏,他的脑海里盘旋着那根要命的白头发。听惯了的返场音乐奏响的时候,正式表演已经结束,头脑终于得以放松,于是那揣揣不安的胡思乱想随之浮现了起来。徐均烁无法具体的描述自己胸中那蒸腾着的情感究竟为何物,好像是遗憾,好像是担心,好像也有一点点难过,那么多的情感促使着他突然想要讨要一个拥抱,在所有人面前要到一个拥抱。


他从那天的那股情感中回过神的时候,怔怔的叹了一口气,回过脸,看到正无奈的注视他的郑棋元,他不确定他的沉默代表了什么。是悄悄的纵容还是什么看破不说破的庇护。也许刚刚自己稀薄又难以形容的感情被爱人看穿了不少,局促和羞涩裹挟着他,他于是尽量装的平静,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伸手随意的敲敲他的肩膀。


“不管啦。”他说,依旧懒洋洋的,丝毫没有离别焦虑症的样子,“明天就去北京了。”


离别焦虑症这个词好像也不该属于他。徐均朔从没计算过自己一年到头到底要跑来跑去多少次,也许,能不同于其他人,捏着票根,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查找,而是大步流星,快速果决的奔向属于自己的,高铁或者飞机上的座位就是鲜红的侧面证明。但有时候岂止是郑棋元,连徐均朔自己都不懂自己。郑棋元偶尔只猜到他有什么心思在隐瞒着自己,往深处想就只能靠胡猜了。察觉到徐均朔的情绪低落很容易的,大多数时候他的热情和黏糊因为和平常的摆烂和敷衍差距太大,都可以一触而知,如同一只活泼又可爱的小狗,但心里难受的时候又没话说。他的本质太外热内冷,年轻的二十来岁的健康而优美的身体里隐藏着太多的,让郑棋元觉得自己作为年长的爱人,要慢慢去摸索的秘密。于是他哄着孩子的方法十分简单,坐在他旁边,耐心又孜孜不倦的穷尽所有对自己爱人性格边边角角的摸索和研究,若有所思的猜测着让他难过的原因,并且报出来询问他是否是因为这个难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够让他听到,又挨着他的耳垂,不一会儿就把徐均朔说得耳根泛红,有时候等不到他慢慢的探索逼近真相,就忍不住抬起赌气的身子,反手抱住他冰释前嫌。


也许正是因为这长年累月的揣摩积累,几小时后的郑棋元其实是第一个发现他谢幕时情绪不对劲的人。


早些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一如既往眼睛平视着前方,他的余光可以感觉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融化,发出委屈至极的嘶然作响的一点点声音。这声音显然并不来自上海文化广场那音质糟糕的厉害的音响——而是爱人太过年轻,太过鲜活,连饱胀到撑破的声音也并非落叶无声。他并没有扭过头去看他,暂且先捱着,他晓得在台上的徐均朔——尤其是谢幕的时候,对于和他的身体接触敏感又赌气的像一只刚刚修成人类形状的警犬,不愿意和他多接触的。


也许等下台。他心里想着——台上说不了什么,先让他哭一会儿。也许等到下台,他再慢慢哄他。


情绪总是被某一秒的细节击溃的土崩瓦解。


刚刚还在若有所思的计划着哄自己年轻的恋人,下一秒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徐均朔真的哭了。先前他只不过率先体察到他难过了,观众席上那一声声的徐均朔别哭让他心里一惊,本来这避嫌都不带着几分真心,他晓得哪怕真的避了,底下人未必相信,他甚至明白徐均朔为何避险避的那样绝情的小心思——无非是想避险避的厉害,反倒更显出他们之间的可疑。他狡黠的小心思郑棋元都察觉的到。一向都这样,他只要一掉眼泪,难以克制的,郑棋元心里也软了。再有的精妙伪装也都潦草的卸下。他强迫着自己继续看了一会儿前方,并且祈祷着此时的容貌表情还算正常,无人看得出他的慌乱与怜惜。他估摸着剧组已经有其他的朋友抱着安慰过了这位他年轻的,爱哭的年轻人,才轮到自己,他挑了差不多的时机,一个他脑子里空了一拍的瞬间,试探着前倾自己的身子,抬起眼睛看着他。


那眼神里其实还尚且略略带着温和的商量和探寻——郑棋元安静又温柔的在无声中询问他,他愿不愿意被自己捏捏手腕。


自然啦,徐均朔看起来还在赌气。他都没有去看郑棋元,总是这样——故意的不去看。两横眼泪还可怜巴巴的淹在眼泪框里,活像落难的小狗。被所有人拥抱和安慰的爱好像已经安抚住了他刚刚的难过。郑棋元当然有自己的爱不会被拒绝的自信,不再探问,而是径直的,如同每个大方坦然注视着他的眼睛的瞬间,把手伸了出去。


几乎是那一刹那,都没有间隔的。时间快到郑棋元暗自吃惊他刚刚是不是一直在偷偷的关注着自己。他的手立刻被抓住了,徐均朔伸出一只手,舒展开的身形很美,像腾飞的大雁,这样敏锐又坚定的抓住了他的手,因为动作太过快速,第一次的牵手并没有完全拉上,只是虚虚的抓了一下,郑棋元被猛然抓的意外,所以指尖轻滑一下,只搭了半个的手,但是几乎是下一秒,如同每一次的交合和缠绵,徐均朔娴熟的往下扣下,他们立刻抓到了彼此脉搏互跃的地方,郑棋元捏了捏他之后,就任由着他快速收了回去。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局促害羞,被捏着的时候,薄薄的嘴唇不停相撞,好像缓解无所适从似的抿个不停,像刚刚才被亲吻过的河豚。


可爱地实在过分。


其实伸出去的手总是不会被拒绝的吧。郑棋元突然想到——这个年轻人连避嫌都是在偷偷摸摸的耍小心思,设法通过僵硬的不理不睬更加的宣布他爱自己,又怎么会舍得拒绝他伸出来的手呢。至多不过是有点点害羞罢了。他不介意以后次次这样羞他——郑棋元带着一点点小小的邪恶,有点幼稚的想——以后每次只要并肩站在一起,就去捏他的手腕。


已经到了后场,他抬起手,就用着手,帮徐均朔抹掉了还有的一点点泪珠。并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哭,也没有提起刚刚又一次失败的十分一败涂地的避险历程,泪珠还盘恒在他的指尖,他抖了抖手,在衣服上蹭了一把,才转而去抱他。


徐均朔早些时候断掉的回忆此刻都接上了,他那时在回忆的也是一次谢幕,期间因为一点点——他不得不不情愿的承认的——离别焦虑吞没的后续。那时他突然想要一个拥抱,却因为自己先前的避险避的太过一丝不苟,郑棋元也许是为了逗他,绕过他去抱别人,隔上了一小会儿,等到他强装出来的微笑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才回过身,如愿以偿的拥抱了他。发出去的爱意总是能够得到回应,只不过要稍等片刻,等到他年长些的爱人精准的把握好时间,假戏真做,在公式化的,一本正经的台上,给他一点点爱意的泄露。


或者,这样就很好。自己只要知道他爱他。当他悄悄的向他索要所有人都看得见的爱意的时候,他能够大方的抱住他。所以在今天的晚上,一如既往的掌声雷动,欢呼声中,他看到郑棋元悄然温吞的伸出来的那只手时,选择了和当初的郑棋元一样,勇敢的,毫不犹豫的抓住。


如同十九岁那年在剧院听到的让人安心的场铃,那时的他不知未来如何,现在也不晓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按着爱着的人早他十几年亦步亦趋踏出的步伐继续恢宏又满怀热情的前进。未来并不是哥伦布手中的指南针,用它发现不了崭新的美丽新世界。比起胡乱相信这些,徐均朔更情愿选择笃定,是郑棋元选择了爱他。


这位勇敢的,丰硕的长者,选择了爱他。


没及时发现是他的错,的确该罚。


脸颊还带着他轻柔捧过的热意,徐均朔转过脸来,声音依旧有点懒懒的,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咳了一声。


“亲我一下。”他说。


“嗯?”郑棋元有些诧异,“为什么?”


“避嫌。”徐均朔说,“避免你不爱我的嫌疑。”


又是胡说。徐均朔知道自己在胡说。郑棋元似乎也知道他是在胡言乱语,因此并不依照着他的意来,只是嘴角带着点笑容,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半天才慢慢把脸凑过来,却不亲他,停在了耳垂边上,停顿一秒。


他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力道不大,但仅一下,就惹得徐均朔一声痛呼,跌进了他的怀里。


——end.

  

我没写过rps ! 我摊牌 ! 这是党费 ! 短暂爱过然后最近彻底入坑了……虽然有种49年入国军的落魄感,好了我知道我写东西烂且没品但是我产品真的好真,彻底疯狂 ! 彻底疯狂 ! 彻底疯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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