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没有鸟

老病逢春只思睡

莫扎特去了哪

来搞点一夜情,我们姑且认为莫扎特的翻窗技术是上了于连补习班习得的——/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科洛雷多进门之后劈头盖脑的第一句话。


有句话叫喜怒不形于色,对于莫扎特,也许科洛雷多是做到了,毕竟当一个人永远挂着怒气冲冲的脸色,心情的变化究竟是怎样到底是不好猜测的。


年轻的音乐家从没规没矩坐着的桌子上伸了伸腿,滑了下来,直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看了看科洛雷多,显然,他已经用不亚于自己画五线谱的工力察觉到了,今天的主教拿他没办法,于是有恃无恐,鼓了鼓腮帮,啪的一下松掉。


"爬窗。"他漫不经心的说。


"说话小心一点,年轻人。"不从科洛雷多的语气里听到一点咬牙切齿,是有些艰难的,"这是五楼。"


"您说什么便是什么……"莫扎特这么说,转过身用力把窗户关上,"我得和您说,我在这个地方待一晚上就走。不……不。"他警觉的转过身,指尖在要上前的科洛雷多和自己之间虚空划了一下,"您在同意之前先别接近我,如果您不同意,那我就得立马走了。"


短暂的沉默,自以为大获全胜的莫扎特放松了下来,手臂正要垂下来,突然被按住了。


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莫扎特就失去了平衡,他像只受惊的猫,刹那间下意识的把腰拱了拱,结果是结结实实的后背朝后,砸在了墙上。


科洛雷多一只手依然按在他的脖子上,虚按着,像提着一只猫,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嗤笑了一声。


“你是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莫扎特先生是觉得什么东西值得我留你下来,接受你的要挟呢,是这个么?”


他轻而易举的按住了企图挣脱的莫扎特,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贴着他的指尖,贴着轻轻滑了一下,这是握笔的指尖,也是演奏的指尖,如果说这是一条流淌着音符的河流,那一定不够平坦——莫扎特的手不算平滑,除了修长,便是骨节分明,也许是太瘦了,接着便是老茧,厚厚的一层隆起,粗糙的拙劣,和他那位笨拙的主人一样,试图提醒周遭的所有人,莫扎特不是神。


科洛雷多一松手,那只手就自动掉下去了,他伸手嚓了一下莫扎特的脸颊:“还是这个呀?”


莫扎特一点也没犹豫的甩下那只手,挣脱了科洛雷多,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回走,被身后平静的声音带住。


“我可建议您别跑。”科洛雷多心平气和的说,“我们不妨来打赌,您今天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就是爬窗。”


“先把您的门拆了再来打赌吧,大人。”莫扎特回过头,这个动作很恰到好处,他高挑的鼻梁因为生气,上扬成了很完美的弧度,就像乐曲与乐曲之间的微妙停顿,但年轻人的脚下一点也没停顿,头也不回的走了。


科洛雷多靠在墙上,静静等了几秒,不一会儿,果然又传来了怒气冲冲的回程脚步声。


浇了热油似的眼神投向科洛雷多,他耸了耸肩。


“怎么回来了?”他问。


没等回答,他就轻盈的直起身子,走到门口,拎起莫扎特肩膀上的衣料,把他丢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锁上了他,咔嚓的转动声刚刚落下,他便开了口:“我还没打算放过您,莫扎特,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他把探究的目光投向他,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补足了上一句话:“——怎么进来威胁我的?”


莫扎特除了音乐以外,还有许多天赋是其他人鞭长莫及的,就比如不发怵科洛雷多。他打了个哈欠:“那要看您想听什么了,不告诉我,我怎么编给您听呀。”


连莫扎特都会暗暗疑惑他们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情侣,他们大概不算甜言蜜语的天作之合,更像是一个暴雨之中的漏雨棚子,两个毫无关联的事物,因为暴雨,聚集在一起,天一放晴,就没必要僵持,转身各自离去。


第一次接吻是莫扎特的,那时盛怒的科洛雷多让他解释诡异出现桌子上的一捧玫瑰花——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莫扎特解释了,用了一个吻,和一阵沉默。


他们从那天成了情侣,暴雨中的爱,一个是雨棚,一个是行人。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莫扎特的吻敷衍了,只是蜻蜓点水,还没感受到嘴唇的滚烫,就已经缩回去,他写一个音符,都不会那么快呢。


科洛雷多看过看踉踉跄跄的靠在钢琴上,许是喝醉了,迷迷瞪瞪的,手就指着天空,大声的宣布:“我是命运的宠儿。”


也许的确如此,谁能理解眷顾究竟是与生俱来的幸运,还是命运看透了一个人的本质之后,心生欢喜,转而眷顾。


莫扎特一定是后者。


只不过一会儿,他们已经是坦诚相见,房间里终于安静的冷却下来了,只有莫扎特微微的喘息声。


科洛雷多翻了一个身,终于打破了寂静。


“你明天还是要走?”


莫扎特没有开口,但科洛雷多就知道了答案。微微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来看看您,大人。”莫扎特说,“就聊现在,别聊未来吧。”


这次轮到科洛雷多沉默了,心照不宣的两个人一同翻了个身,科洛雷多的手捧住了莫扎特的脸,手指轻轻撩过比莫扎特本人柔和多了的头发。


“你的乐谱……”他终于说,“我没有扔掉,就在第一个抽屉里……”


他词穷了,莫扎特并不接话,他自己索性结束了谈话。


“睡吧”他说,吹灭了蜡烛。


莫扎特已经走了,第二天。


那时间实在不算晚,也许,在吹灭蜡烛了不一会儿,他就走了,乘着夜色。


科洛雷多先是看到了乐谱,从第一个抽屉里取出来的,这位年轻的作曲家把它砸在了了地上,然后走了,纸页四散,铺的乱七八糟,复原一个不愉快的初见。


这是一个圆,莫扎特的宿命,永远是一个圆。他太才华横溢,他太通透明媚,所以痛苦的徘徊在同一地方。


科洛雷多已经看出了,莫扎特是一条奔腾的河流,命运的眷顾就是让这条河永远不干涸。


而这就意味着无尽的轮回,莫扎特逃不脱自己的宿命,而主教此刻知道,沃夫尔冈.莫扎特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end


给德扎交个党费,主教扎我能搞你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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